唐人韩愈曾说:“师者,所以传道、授业、解惑也”,此言流传至今,广有市场。虽时人偶有微词,却如雾里看花,不甚明朗。在下并非才高八斗,欲与韩大师一比高低,也无意用今人之标准去量中唐人之长短,更不是闲的无聊去找古圣之麻烦,只是时至今日,世事瞬间万变,倘若老抱着过去的观念不放,恐误人不浅矣。
韩先生自称“非三代两汉之书不敢观,非圣人之志不敢存”(《答李翊书》),所以他所传之道乃正统的儒家之道。他积极捍卫伦理纲常,竭力排斥佛道诸教,甚至欲强使出家之人还俗:“方将敛之道,且欲冠其颠”(《送灵师》)。可见他仅传一家之道,其它皆被视为“异端邪说”。而如今,道之繁多,不可计数,凡不犯法律,皆“条条大道通罗马”,今之师者,所传之道,正所谓“百花齐放,百家争鸣”,焉能一条“道”上走到底?因此,今之传道比韩先生之道要宽得多,广得多,有个性得多。
韩惟儒独崇,一副正人君子之态,居高训人之壮。他以为:汝不通道,吾来传之;汝不学业,吾来授之;汝有“惑”焉,吾来解之!汝辈听从于吾,断不会错!(好一个师道尊严!)至于汝“道”外有无别“道”、汝愿否学“业”、当无“惑”焉,一概不问,笔者以为,这一厢情愿之举,于今怕也作用甚微,因为,今之学子,性灵抒张,活泼生动,不说博古通今,却也天南海北见多识广,如再用“传、授、解”之法灌之,学生主体地位何从谈起!
今之师者,乃学生全面发展之培养者也,乃民主思想之薰陶者也,乃学习过程之指导者也,乃信息之开发应用者也,乃健康心理之培育者也。它涉及面之广大,包容量之深遂,非累世之可比。因此,今之师者,切不可老以“传道、授业、解惑”而自封,而应以正确之理念,良好之形象,多元之知识以及多向之交往,完善之能力,健康之身心而立之于世,导之以后生,友之以弟子,改单向“传道”为多向“辨道”,改一方“授业”为双方“研业”,改纯粹“解惑”为一起“探惑”,岂不更好,倘能如此,则学生之幸、国之大幸矣!
原创 2004.11